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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的
　　作者：葳之
    文案
几个看似简单的自杀案件
一桩连环的复仇凶杀案
亦或是一串不简单的人性的揭露
内容标签：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言正藤 ┃ 配角：柳俊烈 ┃ 其它：许诺
　　第 1 章

　　林珊是这个商场的专柜销售员，一个名品化妆品柜台，所以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小有资本的都市丽人或者贵妇人的多。
　　久而久之她也练就了看各种名牌的火眼晶晶，无论是包包鞋子，或者说精致到一个胸针，她都能从这个人的穿着打扮上看出来个三六九等。
　　她已经不是一个独身从小城镇里逃出来的落魄女孩了。
　　在这个都市的摸爬滚打里，她练就了一身铁皮铜骨，现实社会里，钱才是王道，无论你的长相、出生、你的学识讲究，没有什么是比的上大把的钞票的。
　　巧言令色，她觉得这个词不是贬义词，至少她认为是对她的夸奖。
　　今天遇上了一个奇怪的顾客，要说平时来这女性装柜的男士倒是不少，送女朋友的，送母亲的，只要碰上这样的顾客，就没有她拿不下来的。
　　但今天上午的这个男人，很奇怪，来到她柜台的第一时间看的不是各式的瓶瓶罐罐，他竟然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然后就跟她要了一套化妆品，指定要她自己用的这种，一模一样的。
　　她诧异了一秒钟，看了他一眼，这是个很英俊的男人，西装革履，待着金丝边眼睛，皮肤略白，像是长时间待在办公楼甚少外出的上班族一样，应该是个金领，她瞄了一眼男人手上的腕表，心想。
　　但形形□□的人她见多了，虽然心里奇怪，但一点也不防碍她的推销，事实上她是不用专柜上的化妆品的，即使她可以享受内部员工价，那也不代表她用得起这些成千上百才十多毫升的金贵东西，毕竟相比荷包而言，她还是对自己的脸蛋更有信心。
　　她面不改色得像对方推荐了一套最贵的，小一套下来上万，要是成了，她这个月的业绩算是达标了。
　　对方似乎轻笑了一下，不过很爽快得刷了卡，比起这些，她更注意那张卡，那是一张黑卡，高端商务人员专有，申请者的基本要求必须达到年薪五百万，有高学历，名校毕业这几项，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这张卡申请者申请后，银行会聘请专门的猎头对其进行全面的调查，从职业到个人经历，最后才会发行。符合一切标准的，这么大的海市，应该不到五十个。
　　想到这，她笑得更甜了。
　　今天比平常的下班时间略晚，等她从商场出来已经十点半了，深秋的晚上已经有点凉了。但对于这些年轻靓丽的女孩子们而已，并算不上什么。
　　她穿着打折时淘来的名牌连衣裙，蕾丝的，挡不住一点寒风，但足够勾勒出年轻女孩子的每一丝曼妙的曲线。
　　这个点的公交还有末班车，她打算去商场对面的公交站牌，却意外得发现路口等着的那个男人，他依然提着上午从她手里接过去的购物袋，她非常熟悉的袋子。
　　似乎同样看到了她，男人向她走来。
　　“林珊小姐，不知我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么？”
　　对于他为什么知道自己这一点她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上班的时候她佩戴着工牌。
　　她对男人展颜一笑，没有说话。

　　第 二章

　　海市，这个城市交通复杂，人口繁多，外来人口是当地人口的倍数，形形□□的人群，千千万万张不同的面孔。特别是繁华的市中心，这是个案件多发地带，你无法知道对面这个笑意盈盈的面孔下藏着的到底是真心，亦是毒蛇。
　　海市警局，办公楼里，一如既往的忙碌，清一色的制服，来来往往的人，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各组刑警人员皆忙活着手中负责的案件，表情无一不严肃。
　　除了朝南窗户的这个办公桌。这栋大楼地理条件非常好，这个办公室更甚，坐北向南，采光足，前面一条街过去就是商业街，后面东面上去就是CBD，一水的金领，平日里上下班高峰期，这个窗户出去就能看到各式各样西装笔挺的俊男靓女。
　　这么好的风水宝地却落在了这个看似随性的男人身上。他正躺在两张办公椅拼接而成的躺椅上睡觉，套着双皮鞋的脚似乎无处安放，放肆得搁在一堆卷宗上头。
　　言正藤，海市警员刑警一队的组长，两年前从京城调来海市，期间破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案件，目前是警员炙手可热的人物。现在只要有各种难以解决的杀人案基本都落在他头上。
　　昨晚熬夜开工，这会刚结完案休息下。
　　刚破了一“杀母案”。罪犯是一名平日里孝子著称的公司职员，单亲家庭，从小由母亲及奶奶两个女人拉扯大。三天前，他报案，称母亲被人杀死在房间。
　　事实上这是一个毫无人性的贼喊抓贼。陈孝子是从小单亲家庭长大的，内向，自卑，带着常人难以发现的心理扭曲。他仇恨社会，厌恶着每一个用有色眼镜看着他的同学，老师，甚至厌恶着给予他这一切的母亲。
　　他没有表现出来，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老师们口中那个即使没有爸爸依然懂事优秀的三好生，邻居嘴里那个可怜却又懂事的孝子。原本他是可以压抑一辈子的，但是每日每夜面对着两个女人的争吵，儿子的啼哭让他爆发了。他不愿意让儿子过着与他一般的生活，他们多么像啊，他也是这么看着两个女人的争吵长大的，他的儿子难道要这么重蹈覆辙嘛？没日没夜的……他想，只要她们消失就好了。
　　刚开始这个嫌疑人目标并不是他，这家人家庭人口简单，不算上两年前刚去世的奶奶，母亲、儿子、儿媳以及刚满周岁的孙子。一开始警方的着重调查对象其实是儿媳，她是一名家庭主妇，平日里邻居最多听到的就是婆媳俩的争执，按他们的说法这个婆婆并不满意这个儿媳，平时三天两头吵，自从孙子出生后越发如此。
　　于是警方把儿媳列为了第一嫌疑人，非常的巧合，所有的物证也是指向这个儿媳的。凶器是一把水果刀，横向插在死者的心脏处，一击毙命，但是伤口有两处，确切的说，是几乎百分之百重合的一处。凶器一直在尸体上没有被拔下来，上面的指纹，就是她的，而平日里她常穿的围裙就被扔在一旁，染上了不少的血。
　　而当天晚上，儿子称其在单位加了一天的班，没有回来，尸体是他第二天一早回到家里打算换件衣服才发现的。
　　恰恰就是太过明显了，反而更引人注意。
　　假如凶手确实是媳妇她为何杀人后不逃走，而是在沙发上陪着儿子安睡一夜，而且那个凶器，一把普普通通的家用水果刀，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厨房的刀具里面恰恰缺了这把刀，说明这是一把这个家里已用上多年的水果刀，那么，为什么这把刀上会只有儿媳一个人的指纹？难道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会用这把刀？
　　警方调出儿子单位的出入口录像，显示其确实是在六点一刻离开的公司大楼，但言正藤却在他的打卡签到表上发现了一个矛盾点，打卡机显示其昨天傍晚六点签退出过大楼，而七点半又重新回来了，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是不在公司的，他的解释是出去吃晚饭。
　　六点是他们家的晚饭时间，饭后媳妇会待着儿子去小区附近的公园玩上一个小时，这是固定的每日活动，而陈母则是每天六点半回房看电视。
　　偏偏这个时间点是邻居每日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了穿着一身快递配送员制服的陈孝子她以为是送快递的没注意，但是时间太过奇怪，有什么快递员会晚上六点半送快递的，通常这个时间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三个悖论，成为言正藤破这个案子的关键点。
　　六点半，陈孝子跟往常一样回到家里，不同的是，他今天身上穿的不是多年如一日的西装，他走进厨房，从口袋拿出药店购买的安眠药，融化在媳妇平日里常用的水壶里。拿出橱柜上的水果刀，穿上媳妇常穿的红色围裙，走进母亲的房间，陈母正看电视，看到原本说不回来的儿子突然回来，觉得有点惊讶，还没开口就被儿子一刀捅死在床上，死不瞑目。他在床边坐着，静静得用围裙把水果刀上的指纹一点一点擦干净。
　　等到儿媳带着儿子玩耍回来，喝下壶里混着的安眠药昏睡过去后，他拿着围裙拔下母亲身上的刀，走到沙发上的一大一小旁。亲了亲儿子的脸蛋，然后把匕首握在昏睡的儿媳的手中，再拔下，踱步走到陈母房间，一点一点插回她的胸口中，然后脱下围裙，随手扔在旁边。
　　“言队！又出事了！”说话的是一队的组员小刀，大名林虎，随身携带着匕首，顾得此小名。
　　要是平日里他是不敢打扰在睡觉中的言正藤的，但是刚报上来的这个案件又不得不来找他，被推上来叫醒队长的他简直苦不堪言。
　　“你最好有个正当合适的理由!”言正藤一把扯下脸上盖着的报纸，压抑着怒火吼道。他是个中日混血，父亲是个地道的京城人，母亲是日本人，所以得了这么一个颇像日本人的名儿，不过长相来说到真是一点也不像传统的日本男人。
　　小刀瑟缩得往后退了一步，他身高一米七八，算不得矮了，可这会一脸怒气得站起来的言正藤比他还高了半个头，寸短的头发，坚毅得如同刀刻般的脸，在刑警大队里，称得上是个出挑的长相了。
　　小刀咽了咽口水，“言……言队。你之前一直让我关注的那个男人，又出事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上接过文件，“柳俊烈？”
　　“是的，一个半月前的那启女演员自杀案件你不是一直认为跟他有关系嘛，昨晚又出现了一起案件，是凶杀案，一名名牌化妆品专柜的销售员死在其出租房内，而柳俊烈，就是她的现任男朋友。”
　　小刀看了一眼他，“这个案件我已经让李美接收过来了，言队，你觉得这两个案子可以并案嘛？”
　　言正藤翻了翻手上的文件，“没有办法，那个案子虽然我们认为还有疑点，但是死者家属已经认定其为自杀，不让我们继续翻案了，也就是说，不管凶手有没有找到，那个案子已经结案了！开个会，来说说现在这个怎么回事。”
　　说完拿上手上的文件和抽屉里放着的柳俊烈的资料往会议室走去。

　　第 3 章

　　刑警一组除了言正藤还有四个人，小刀，就是林虎，热血，冲动，正直，年轻刑警的特点他都有，优点，暂时没发掘出来，如果这几点算不得优点的话。
　　李美，长得与名字一点也不符，短发高个，身材扁平削瘦，与男人无二，但是她逻辑性强，高于普遍男人，擅长分析。
　　王贺，土生土长海市人，有一股子海市男人的通性，奴性，对于他老婆而言，是组里唯一一个已婚的，戴着副眼镜，平日里是个书呆子，身手一般，擅长电脑操作。
　　叶凌，武力值MAX，身手不凡，警局里排的上号的神枪手。
　　“李美，你来说。”这是言正藤坐下后的第一句话，他有在点睡眠不足，心情一般，加上这个柳俊烈，他翻了翻手里的资料，不是一个省心的家伙。
　　“好！”林美拿起手上复印好的资料，给每人发了一份，走到前面的白板前，画了个人物关系图，“死者——林珊，一名百货商场的化妆品销售员，于今日上午九点被房东发现在其租住的公寓浴缸中死亡，法医验过尸体，死亡时间为昨夜十一点至凌晨三点之间，死因失血过多，伤口在其的左腕，死前服用过安眠药。”
　　说完她指了指左下方的中年男人，“死者的房东——方正明，称其昨日与死者约定今日来取房租，按他口中的说法，他原本昨晚就要去收取租金，死者昨日电话中与他说自己在外面不在家，明日休假会一大早回来，让他八点半去她公寓。但是他按约定时间去敲门却没人响应，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就私自打开出租屋的门进去一探究竟，然后就听到了洗手间内的水流声以及裸身躺在浴缸内已经死亡的死者。”
　　“另外……”她看了一眼认真听着她说话的几个人，“从这个方正明其他的租客口中得知，这个方正明平日里经常会私自开门进他们的出租房间，特别是女孩子的，不过倒是没干过什么小偷小摸的事情。”
　　“然后来说说这个柳俊烈。”她手中的笔换了个方向，指向一旁柳俊烈的照片，“柳俊烈——旁边那个CBD圈子内一家上市公司的人事总监，名校毕业，但是大学里的专业是化学，大三一次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引起了一次爆炸，当时实验室就他一人，顾没有其他伤员，那次事故他伤了脸，后来家里花了大价钱出国整容，一年后回来就转了专业，学管理，毕业后就进了现在这个公司，在这个圈子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庭背景不错，长得帅气，他是死者的现任男友，据调查，两人认识半个月，似乎已经是可以同居的关系了。所以这个方正明说的死者曾跟他说过晚上在外过夜应该是真的，我看过通话记录，两人昨晚十点半确实通过电话。”
　　“说说你的想法。”言正藤用手中的钢笔点了点桌上的资料。
　　“死者平时接触的人不多，没什么朋友，近期里接触的最多的就是这个柳俊烈了。做两个假设，
　　一：死者的邻居昨晚十点半左右见到她从房间出来，假如说她是在这个时候去的柳俊烈家，而后两人又不知是什么原因回到了她的这间出租屋，柳在这个浴室内将她杀害，伪造成她自杀的样然后趁着天黑没人发现孤身一人离开。
　　二：死者的邻居昨晚十点半左右见到她从房间出来，同样的她在这个时候也是去柳俊烈家，柳在自己是家里将她杀害，然后在凌晨没人的时候把她搬运回到出租屋，同样伪造成自杀的样子，再只身离开。
　　那么这两条，哪一点更接近真相呢，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办法确认她家里的浴室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说完，她看了一眼坐着的言正藤。
　　“说得不错，”言正藤站起来，“那么，你又是从何得知，林珊她确实不是自杀的？”
　　“言队你这不是废话嘛？小美前面不是都说了，这林珊昨天跟房东约好了今天会给他房租啊，怎么可能还会自杀呢！”一旁玩着匕首的林虎刚说完就挨了一个暴栗，“小美你干嘛！我在帮你哎！”
　　“你再叫我一句小美试试！”李美的拳头关节啪啪作响。
　　“额……抱歉抱歉，顺口嘛，嘿嘿……”林虎尴尬得抱拳说道。
　　“那我来做个假设，”言正藤走到李美旁边，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回到位置上，“假如说这个房东说的不是实话，昨晚他们的这通电话并不是说交房租这个事情，而他又有林珊房门的钥匙，我是不是可以说，是他，半夜潜进死者的房间，欲对其做不轨之事，死者不从，他又怕其报复，故将其杀害，伪装成自杀的样子，然后一早又跟我们报案，说上午去取租金的时候发现了死亡的死者。”
　　“这……”林虎一愣，几人面面相觑，这么假设，似乎也没有错啊。
　　“所以，无论你的假设多么接近真相，我们还是要根据证据下结论。现在我们来看看杀人的动机。”言正藤指了指手中的文件，“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个林珊，和上次的女演员案件的死者是大学室友。”
　　“什么？”林虎惊讶道，“她不是一个销售员嘛？”
　　“谁跟你说职业必须与专业对口的。”一旁的王贺说了句。
　　林虎看了一眼他，也对，他身边就是一个例子，王贺大学学的是计算机，后来是因为家里的原因他考的公务员进了警局，能进这个刑警队还是因为他出类拔萃的黑客技术。
　　王贺正在翻看林珊的背景，她是外省人，警局联系过她在老家的父亲，老人竟然不愿意来给她收尸，就回了一句死了就死了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李美联系的他，“我查过了，她是单亲家庭长大了，家里穷，本来她父亲是打算等她高中毕业后就让她嫁人的，但是林珊不肯，偷了家里的钱和录取通知书就一个人跑来了海市，打了两个月工赚取学费，后来在大学里也是半工半读，不过后两年她貌似没有在打工了，毕业后做过一段时间群演，估计是后来觉得没有出头之日就转行了。而上个女演员自杀案的死者——雷若。是她们寝室里唯一一个走对口专业成为演员的人。不，”
　　她看了看资料最后面的一页，“还有一个人，许意，大二开始就接过大大小小的戏，也算是演员，不过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就自杀身亡了，是个挺漂亮的女人。”
　　“有没有发现，这个寝室里的人，都是自杀身亡。”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凌突然说道。
　　“不，是表面上来看，都是自杀身亡的。”林虎大声反驳，“反正我觉得那个雷若一定不是自杀的。还有现在这个，说自杀，你们信么？”
　　王贺拍了拍他的肩，“这次，我认为你是对的！”
　　“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情，一：确定案发现场，从这些照片上来看还暂时没有什么线索，我们需要去现场取证。二：查一下这个柳俊烈与这个寝室的人物关系，还有唯一还活着的这个陈妍妍，有必要走访一下。时间比较紧，李美你去拜访这个陈妍妍，叶凌、王贺你们去现场取证，小刀和我去找找这个老朋友。”
　　“好！”几人拿起手上的资料，各自出发。

　　第 4 章

　　“你好，柳先生，我是刑警大队的，不好意思，需要耽误您一点时间，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拜访一下。”林虎这会刚调出柳俊烈的资料，在言正藤的指示下事先播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样？”一旁的言正藤看着说了几句就挂电话的人，问道。
　　“还是滴水不漏。”他耸了耸肩，“要我说啊，打什么电话，直接杀过去，我就觉得这小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约了什么时间？”言正藤早料到了，要的就是他的这份淡定，“说明他对我们找上门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是我我也不惊讶，毕竟一个月前我们追着他查了这么久呢！”李美从一旁走过去说道，“看来你们还得等上一等，要不跟我一起去拜访一下陈妍妍？”
　　林虎连忙对她摆手，“不不不，其实我对案发现场更感兴趣。这个柳俊烈说自己还在上班，约了晚上六点钟去他家碰面，刚好我们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林珊家里看看。再说了，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拜访的，又不是死人。”
　　”嘿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呢！” 一旁的王贺拍了下他的脑袋，“那还等什么呢，跟我们走吧，估计叶凌都在外面等急了！”
　　“走走走——言队你倒是等等我们啊！’说完两人迈步跟上已经走到门口的言正藤 。
　　林珊住的这片地方龙蛇混杂，多是混的一般的外来人口，人口极度复杂，你甚至不知道这栋楼里到底住了多少人，在房东眼前过过眼的不算，房客私自带进来的租客不计其数。
　　她是个节俭而又奢侈的人，平时大部分的开销花在自身的投资上，什么品牌的包包衣服口红这些，但对于吃住行这一块，则是能省一分是一分。
　　这一片的房租便宜，环境差，脏、乱，这是刑警一队一群人走进条巷子的第一印象。
　　“我去，原来你们大名鼎鼎的海市还有这种地方啊！”林虎刚跨过拐角的一堆垃圾，这话是对王贺说的，平日里他最爱对着自己装腔作势了，这会他难得有机会能怼一下他。
　　“每个地方都有臭水沟和下水道的好嘛？”王贺淡定得回了一句。
　　“林珊的房间已经被封锁起来了，现场的一切都没有动过，从房东发现尸体开始，也就是上午九点钟，距离现在已经两个小时多了。”
　　一行人走进这个几十平米的小出租屋，各自开始分工行动。
　　“这个林珊还真是挺会享受的，这套化妆品可不便宜。”王贺走到化妆台，看了看桌上摆放着的物品。
　　“这是没有开封的，她原本用的只是普通的平价牌子，你看她桌上这些用了一半的。”听到他的话，叶凌拿起桌上的一个瓶子说道。”
　　“哎你们两个，怎么对女孩子的瓶瓶罐罐这么有研究啊，王贺懂上一点我不奇怪，小凌子你貌似不对啊！”林虎突然凑到两人中间，八卦兮兮得看着叶凌。
　　他突然拿过他手里的瓶子，“哎——这个牌子不就是她销售的那个品牌嘛，用这个也不奇怪啊！不过这不重要！我刚刚发现这个地方虽然复杂，但是她房间的格局和大小倒是还不错，应该价格肯定也不是最低的才对，你们看这卫生间的大小，还有浴缸呢！"林虎刚到房间就到处转悠了一圈。
　　“她应该才搬到这个房间没有多久。”言正藤摸了摸手上的薄灰尘，说道。
　　“言队你怎么知道。”林虎一愣。
　　“你看看这个吊兰，”他端起窗台角落的吊兰，“通常情况下你打扫卫生会把这种长期置放在一处的东西抬起来擦底下的灰尘么？还有这些家具的边角，屋子的角落，应该都还算干净。”
　　站在角落的叶凌顺手推开衣柜，摸了摸角落，果然，只有很薄的一层灰尘。
　　“资料上说，死者在这栋楼已经住了两年了，从她搬到这一片开始，两年的时间，就算她勤快经常整理房间，应该也顾不到这些平时看不见的边角，所以这个房间，她应该搬进来不久。”说完转头看了一眼林虎，“你记一下，晚点去跟这个房东核实一下情况。
　　“好的。不过言队你说为什么呢？就算是想要住的更舒服些她完全可以搬离这里啊，再换个更大的，有必要么？”
　　“也许，是她近期的财务状况不错，还有一种，就是她想带新交的这个男朋友回来过夜。”言正藤说道。
　　“哦——我觉得后面一种很有可能啊，说不定她就是半个月内刚换的房间呢！"
　　言正藤看了一眼一幅恍然大悟状的林虎，“我随便说说的！”然后转身往浴室走去。
　　“噗——”旁边的王贺忍不住笑出声音来，连一向冷漠脸的叶凌也默默转过头闷笑。
　　“有……有什么好笑的，我觉得言队胡说八道也很有道理不行嘛！”林虎暗暗翻了个白眼，闷闷得跟上言正藤。
　　卫生间的水在上午房东发现尸体后就已经关上总闸了，这会没有水流的声音，浴缸内一池的水还没有放掉，“被发现时，死者裸身躺在浴缸里，左手没入水中的，脸色平和，没有痛苦，尸检证明是失血过多，体内有安眠药成分，左腕刀口三到四公分，略深，但切面很薄，似乎是非常薄的刀片，应该不会是匕首小刀之类的。这是尸检报告上写的。”林虎看着站在一旁俯视浴缸的人说道。
　　“现场没有找到作案工具？”
　　“没有。卫生间以及一切都东西摆放正常，没有打斗争执的痕迹，现场也没有找到含有安眠药成分的杯子饮水用具之类的。”王贺以及叶凌在房内的各个角落拍照，以及查找是否有可疑的点。
　　“那么，可疑排除自杀了。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言正藤走出卫生间说道。
　　“为什么？”异口同声的三人。
　　他看了三人一眼，“你们判定第一案发现场的首要条件是什么？”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死者是服用安眠药后被夺走生命的。假如这是第一案发现场，而叶凌和王贺都没有在其他地方发现血迹，说明她的血是在浴缸里才放出的，死者是一名体重45kg的成年女性，体内血液含量大概是3600毫升，全部流干在这个浴缸里，你们看一下这浴缸里血水的深浅度，合理么？”
　　他看了一眼走到浴缸前观察的三个人，打开浴缸上头的水龙头，看着水流，现在浴池里的水只到刻度的一半，已经几乎淡的看不出红色，“就算没被发现的几个小时里这个水是一直在流动的，也不至于冲刷得和自来水差不多吧。”
　　“所以，一房东有可能是凶手这一条排除，二这里非第一案发现场，并且现场没有作案工具。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拜访一下这个男朋友。”
　　“王贺。”言正藤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回去查案一下这个柳俊烈和四年前自杀身亡的许意是什么关系。既然他同林珊和雷若都有关系的话，会不会也认识这个许意。”
　　“好！”
　　“好了收队，这边可以叫人撤掉了。回去联系一下李美看看她那边什么情况，如果柳俊烈也是认识这个许意的话我想我们有必要查查四年前的自杀案了。”言正藤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可是言队，我刚刚问李美了，她说那个许意的自杀事件当时没有人报案啊，就是当做普通的女大学生自杀案件了解的。”林虎恼了挠头说道。
　　“那我们就自己去查。”
　　“怎么查呀，她好像是个孤儿，还有当时跟她一届的同学都已经毕业各奔东西了！”
　　言正藤似乎被他没完没了的问话弄烦了，转过身，冷冷得看他一眼，“你第一回查案么？”
　　“唔——我闭嘴！”林虎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对着嘴巴做拉链状。等他回过头之后才敢转头对身后的两人做鬼脸，无声得比划道，“吓死我啦！”

　　第 5 章

　　回警局的时候李美还没有回来，言正藤看了时间，刚刚去看案发现场几人都还没有吃午饭，现在距离和柳正烈的见面时间还有三个小时，转头看向一旁的林虎。
　　“小刀，你打个电话问一下李美什么时候结束，早的话让她直接去老地方见我们。”
　　“好的！”林虎兴奋得道，其实他早就已经饿得不行了。
　　“那我打电话订位置。”王贺刚整理好手上的资料，说完拿起身边的座机。
　　老地方——建安路上的川菜馆，就在警局后头，步行十分钟的路程，是一组成员平日里最常去的饭馆。
　　李美到的这会几个大男人已经吃上了，这地儿是言正藤挑的，他刚来海市那会吃不惯这边偏甜的口味，为了找家能合口味的餐馆差点没把这片翻得个底朝天，终于找到这么家合心意的地方，还好队里其他的成员都能吃辣，特别是林虎，几乎无辣不欢，从那后一队常聚会的地方就订这块了。
　　“小美——这边！”她刚进大门林虎就看到她了，摆着胳膊大声招呼着，店里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多，这么一叫所有人的视线直接转移到了她这边。
　　她脸色一板，一个眼刀过去，林虎这才意识到犯了大错，连忙低头当缩头乌龟。
　　“言队。”
　　“嗯，坐吧，先吃点东西。”言正藤刚扒完一碗米饭，叫住旁边的服务员让加了几个菜顺便再上一盆米饭。
　　林虎这会不敢睁眼看李美，又好奇她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左手不住得捅了捅一旁正吃着的王贺，王贺抬起头来瞟他一眼，顺着他下巴的方向看了看李美。
　　“对了，李美，这个陈妍妍，怎么样啊？有什么线索没。”
　　李美刚喝完水，缓了缓说道，“陈妍妍，富家女，父亲是采煤起家的，后来转了房地产，现在是海市排的上名号的地产大亨。她从小就有心脏病，不过听说大学 毕业后就一直待家里做个正经千金大小姐，很少出门。对了，她大学跟雷若，林珊是一个学校的，几个人确实是室友，加上四年前死亡的许意。不过，她不认识柳俊烈这个人。”
　　“就是基本的信息啊，没什么可疑的地方，那你怎么耽搁这么久啊。”林虎终于没忍住，急忙问道。
　　“别提了，在她家干坐了一个小时，我到那会都十二点多了，她家的佣人竟然说她还在睡觉没起来，我就在那里等她起来梳妆打扮好，硬是一点多了才见上面。”
　　“看来，是个骄纵的性格。安排几个人，随时注意一下她那边的情况，如果这个柳俊烈真的是凶手的话，很有可能，她，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言正藤点点桌子道。
　　“可是我们还什么根据都没有，除了两个死者是大学室友之外，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这个柳俊烈与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叶凌说道。
　　“这个等晚上我们与他见面过后再下定论，等会回去把四年前这宗自杀案调出来看一下，有必要的话我们需要调查一下这个许意。”
　　“这个交给我。”李美说道，上午她粗略翻阅过许意的资料，上面写着当年法医原本是想对其进行尸检，但是其家人拒绝了。家人？许意不是孤儿院出生的嘛，哪来的家人？
　　晚上六点钟，颐和家园小区内，林虎按了按门铃，“柳先生您好，我们是刑警一队的调查人员，我是林虎，这是我们队长言正藤。很抱歉又来打扰您了！”
　　“呵——不打扰，说来我们也是老朋友了，言警官林警官，进来吧！”似乎刚下班，开门的男人还穿着衬衫，袖子挽起，左手戴着支百达斐丽的腕表，招呼道。
　　“您这贵人，还能记着我们呢。”林虎皮笑肉不笑得说道，跟在言正藤的身后走进屋子。
　　“两位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喝啥啊！不用麻烦您了柳先生，我们就问两句话就走。”
　　言正藤看了他一眼，“咖啡，谢谢！”
　　“哎言队，还喝哪，我怕给他毒咯！”林虎看了看已经往开放式厨房走去的男人，转头扯着脸对他无声得说道。
　　“你今天没带脑子出门么！”
　　“擦！言队，你还真是毒舌，我这开个玩笑还不行么，我知道，你不就想观察观察这小子的家么！”林虎悻悻得摸摸后脑勺。
　　“咖啡——”男人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两手交握，“言警官有什么想了解的，请说。”
　　“柳先生，据我们的调查，你与死者是男女朋友关系，案发当天，请问你在哪里？”言正藤示意得看了一眼旁边的林虎，转头对着对面的人说道。
　　“我在家里。”
　　“有人证么？”
　　“言警官，你也看到了，我是一个人住。”柳俊烈似乎被他的问题逗笑。
　　“你的意思是，没有人可以证明你案发当晚是在家里的，对吧？据我们的调查，林小姐的手机通话记录里面显示，昨晚十点二十五分，与您通过电话，你们在电话里面说了什么？”
　　“没聊什么，情人之间的对话，没什么可以说的。通过电话后我就打算睡下了。”
　　“可是据死者的房东方正明的口供，他说死者昨晚打算出外过夜的，她的约会对象不是你么？”言正藤低头翻开资料，抬眼看了他一眼。
　　柳正烈似乎愣了一秒，一脸微笑的看着他，“是吗？可是昨天通话的时候她并没有跟我说要出去呢！”
　　“意思是说你昨晚没有见过死者？”
　　“是的，中午林警官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十分惊讶。”他的表情却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样子。
　　“恕我直言，柳先生，你与林小姐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么？为什么对于她的死亡，您似乎并不伤心！”言正藤合上手中的资料，看着他正色道。
　　“男女朋友？言警官说笑了，成年男女的正常来往，林小姐……”他侧头笑了笑，“是一个很好的玩伴。”
　　“玩……玩伴？”林虎诧异得问道，“你们不是交往的关系？”
　　“林警官，实话跟你说，我和林小姐还没有一起过夜过，本来昨晚是打算邀请她一起共度这美好的夜晚的，但是她拒绝我了。”他耸耸肩。
　　“据死者住处附近的居民说，近半个月来，你似乎每天都会送她回家，唯独昨晚，死者是独自一人下班回到住所，然后十点二十五分与你通过一分钟的电话，最后的一次通话是跟她的房东，两人商定明日一早交租金，然后她就出门了。而照你话的意思是，死者昨晚是打算去见别人，而不是来这里找你。”
　　“是的！”
　　“随便你怎么说咯，反正你没有人证。”林虎插嘴道。
　　这时，言正藤站起身来，“不好意思柳先生，方便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么？”
　　“我……我也要去，柳先生，你家有几个洗手间啊！”林虎也夹着腿站起来说道，一副憋不住的样子。“不然，我先去，言队你等等啊。”
　　说完管自个往客厅左边的卫生间跑去。
　　“言警官跟我这边来吧，我房间也有洗手间。”柳俊烈看了看一脸铁青的言正藤，笑道。
　　“麻烦柳先生了。”
　　十分钟后，“那么就打扰柳先生了，要是再有什么其他的疑点我们会再来拜访您的，再见！”说完，言正藤转身向玄关的方向走去。
　　“不要紧，欢迎两位。”柳俊烈同他们一起站起来，“我送一下你们。”
　　言正藤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住脚步，从一旁的林虎手里拿过资料，转身看向他，“对了柳先生，请问您认识这位小姐么？”他从资料内页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柳正藤眼前。
　　对面的男人突然站定，眼睛直直得看着照片上的人，言正藤发现，他刚看到照片的那个瞬间，瞳孔似乎放大了一下。
　　“你认识她。”他肯定得说。
　　“认识，高中的时候我们是同学。”男人转开目光，看着他说。
　　“只是同学？”
　　“不仅仅这样，我们交往过，三年，后来大学去了不同的学校，偶尔有联系，但是她大二的时候不在了。”他低头，笑了笑，似乎有点涩然。
　　“看来两位的关系很好，那么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不打扰柳先生休息了。”言正藤的目光紧紧盯着男人的表情，几秒后说道。
　　“好的。”
　　两人驱车离开小区口的时候言正藤突然对开车的林虎说道，“旁边停一下，去问一下警卫昨晚的值班人员有没有见过柳俊烈的车辆出去过或者有没有看到死者。”
　　“上次那个案子我就问过了林队，他们这小区啊虽然还算高档，但是里面的住户身份都比较复杂，多的是那些被包养的二奶小三之流，警卫和安保是出了名的乱，物业不愿意出钱，聘请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平日里根本不会注意小区的人员往来，问他们根本是一问三不知。你看我们这进出入有哪个来核实过身份的。就是不知道这柳俊烈一个CBD的高级白领，家境更是不差，怎么会挑选这么一个住处。”
　　“那走吧，回去看看王贺他们调查的监控结果，还有四年前那个自杀案。”言正藤最近有点忙过了头，竟然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揉了揉眉心。
　　“OK！”
　　“算了，先下班吧，打个电话给他们，也让他们放下手里的活先回去休息一下，这一时半会也查不了多少。明天上午我们再开个会理一下思路，这些资料我先带回去。”
　　林虎一边开车一边看了看旁边闭着眼睛的言正藤，“言队，你又要自个开夜工呐……你昨晚都没怎么休息，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吧！”
　　他知道言队这个人平日里看着是个严肃冷面的人，但这么久的相处下来，他也看明白了，其实他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平时对组里的人员都是非常照顾的。
　　“我就回去理理，找一下突破点，先往局里开，我去洗几张照片。”
　　“好的！”

　　第 6 章

　　景阳公寓，言正藤住在这个公寓的二十六楼，顶楼复式公寓。每当走到死胡同的时候，他都喜欢站在高处，就像现在这样，在这个玻璃落地窗旁俯视眺望，闪烁的灯光，川流不息的车辆往来，海市的一切似乎都能被他收入眼底。
　　他是个注重隐私的人，没有住进警局统一安排的单身公寓，而且他需要一个工作室。
　　一百五十个平方的复式格局，一个人住相当宽敞，他注重睡眠，房间在楼上，平时除了睡觉不会踏入。楼下除了宽敞的客厅，以及除去烧水他从来没有用过的开放式厨房，还有一个书房，一个健身房，一个工作室。
　　案件多，平日里刑警的上班时间极度不规律，除了少数的日子能够正常的上下班，无论哪个组的人员的多数时间都是高强度的工作。而每逢一个大案子的落幕，他都有一段不短的休假时间，这些时候，他通常在书房和健身房度过。
　　工作室，就是他一个人的时候安静沉淀下来的最好场所。
　　房内布置简单，灯光略暗，房门进来就是一张台球桌一般大的办公桌，这时候上面铺满了各式的资料，左边角落是一台略小的正常尺寸办公桌，以及一台笔记本，办公桌的侧面就是一面墙壁一般大的白板，上面贴满了照片。
　　言正藤拿出刚才在警局里洗出的照片，这是他们在柳俊烈家里拍的，左边是他房间内的洗手间，右边是林虎拍的。
　　从照片上来看，这两叠照片都找不出什么疑点。外围的洗手间布置陈列简单，没什么洗漱用品，面积不大，除了干净的洗手台和马桶，没有别的；而柳俊烈房内的这个洗手间除了摆放着日常的洗漱护肤用品，还多了一个浴缸。
　　他拿出这张浴缸的照片，贴到白板上，在一旁打了个问号。他看过柳俊烈的洗手间内的物品，跟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没有什么差别，除了一点，他的剃须刀……
　　现在的男人多用电动剃须刀，而柳俊烈，一个才二十六岁的年轻男人，用的竟然是手动刮胡刀，这种刮胡刀需要安装刀片才能使用。这种刀片极薄，宽度与长度分别是19与40毫米，而厚度，则是0.009英寸到0.012英寸之间，即0.023到0.03厘米。这么薄的切面，与死者的腕上伤口极度吻合。
　　言正藤拿出死者的伤口的放大图片，与剃须刀的照片一起钉在白板上。
　　海市警局办公室，虽然前段时间为了查“杀母案”一组人员大都加班加点疲惫不堪，但是昨天都好好休息了一晚上，今天一个个精神头还算是足。
　　“言队，八点了，要开会吗？” 林虎刚吃完早餐，来上班路上小街口买的鸡蛋灌饼，加了两根肠，吃完超满足，这会积极性很高。
　　言正藤嫌弃得往后躲了躲，“一股子大葱味，去漱漱口。”然后转头对一旁的三人说道，“会议室集合！”
　　“噗——”
　　“哈哈哈——”此起彼伏的笑声……
　　林虎涨红了脸，“有……有什么好笑的，吃鸡蛋灌饼不加大葱还有什么乐趣，你们这些肤浅的人！哼！”说完赶紧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会议室，等林虎回来看到已经各自落座的人撇了撇嘴，打算挑个离言正藤最远的位置坐下，结果还没等他屁股坐热呢，言正藤就点名道，“小刀，你去画一个人物关系图。”
　　“好的！”看了一眼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人，他严肃得回道。
　　“首先我们来看一下四年前的这个女大学生自杀案，许意，22岁，大二下学期在教学楼的阳台跳楼身亡。生前是个校园知名人物，这是个戏剧学院，许多知名影星都是从这里毕业的，而许意，大二上学期被一位导演赏识，后来就接了不少戏，如果她没有自杀的话，现在有可能已经是一个当红小花旦了。而她，跟我们现在锁定的这个嫌疑人柳俊烈，在高中是情侣关系，据他的口述，两人大学后就甚少来往，故许意大学的室友对柳并不认识，但他们并没有断掉联系。嫌疑人柳俊烈，二十六岁，一家上市公司高管，名校毕业，大三之前的专业是化学，一次实验失误后毁了容，在病床修养半个月后，出国整容一年，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们不知道他具体的行动走向，回来转了管理学，一年就拿到了毕业证书，是个高智商的天才，后来就进入了现在这家公司，一直到现在。他与这个案子的死者林珊是情人关系，不，按他的说法，两人没有过男女□□，目前正在发展中；而巧合的是，上一启的女演员自杀案的死者，与他也是情人关系。”
　　说这完些林虎转过身来，“我了解过了，这两个死者还有那个陈妍妍，虽然大学同寝，但是奇怪的是大学毕业后互相之间没有一点联系。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王贺点点头，“正常的情况下，同一个寝室住了四年的同学，就算时间长了会慢慢断掉联系，也不可能就这么一下子就不来往了，而且这几个人都在同一个城市里面。”
　　“就好像互相商量好的一样。”叶凌回到。
　　“对，就是这个意思，她们肯定是有什么共同的秘密！\\\\\\\"林虎兴奋得说。“这个就要问唯一活着的陈妍妍了。”
　　“不用问了，她绝对不会说的，而且我想我有一点猜测到了。”
　　李美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最前端，拿出一叠资料，“我来补充说一下，你们看一下手上的这份资料，是四年前的自杀案的，接下来我着重说一下这个案件。”
　　几人听到她的话，都各自从她手上拿走一分资料。
　　“从明面上来看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跳楼自杀案，当时这栋教学楼的阳台上除了死者没有一个人，死者从十楼的阳台坠下，当场身亡，我翻阅了一下档案，死者许意是一个品学兼优的风云人物，漂亮成绩好，追求者不少，她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所以成年后一直是半工半读的，寝室另外三人与她的关系一般，基本是分两路，她形单影只，另外三人是班上的三朵姐妹花，同进同出，照理说这个林珊也是个半工半读的学生，应该她们两走的更近的，却恰恰不是，在这个寝室里她好像是被排斥的那一个。从女人的心理角度分析，也许，是嫉妒。死者死前的那天晚上没有回寝室过夜，据记载，有对面寝室的同学目击她们寝室四人一起去酒吧玩，因为太过诧异所以印象深刻，保证不会出错。而当天晚上，除了许意，另外三人都在寝室关门前回到了宿舍，第二天，她就坠楼身亡。奇怪的是，当时她的尸体被直接认领走了，并没有进行尸检；还有根据这些口供来看，只要再稍微进一步调查，绝对能找出许意跳楼身亡的原因，但是偏偏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李美放下手里的资料，双手驻在办公桌上，看着几人说道，“所以我猜测，林珊等三人应该就是许意跳楼的最大原因，她身前乐观向上，有着不可限量的前途，除非是碰到了什么难以越过去的打击，不然怎么可能好端端得跳楼自杀。而这个柳俊烈，小刀刚刚说他是许意高中的男友，会不会他们大学里并没有分手，只是不在一个学校甚少来往，而多年后他知道了当年女友的死因，决定帮她复仇！”
　　“说得不错，但你也说了，只是猜测，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一步步去证实你的这些猜测。”言正藤今天话有点少，他认为李美说的没错，可是偏偏就是有一种违和感，一种抓不上来的感觉“先把这些放在一边，王贺，你说一下昨天调取的监控，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言队！”王贺站起来走到前面，站到了刚刚李美站着的位置上，“死者林珊住的这一片没有什么监控，所以昨天下午用了不少时间调取她这个居民楼附近的路口的监控摄像。在东南这面的巷子口出来就是一家银行，对面有几个摄像头，她平时估计很少会打车，基本不走这条路过，而是去反方向的公交站牌坐公交上班，所以刚开始我没有注意这块。也许是昨天晚上她急着出门赴约，所以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公交站牌而是在这个路口打了一辆出租车，银行西面这个角落的摄像头刚好拍下了这辆出租车的车牌号，我想只要找到这个出租车司机，就能知道她的去向了。”
　　“很好！”
　　“哎不错啊王贺，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这么有用啊！”林虎说道。
　　王贺其实昨天下午就想说出来这个消息了，硬是给憋到现在也够呛，“那还用说么！”
　　“老样子，王贺、叶凌负责找这个出租车的司机，李美和小刀，你们去走访一下收养许意的孤儿院，打听一下是不是这个孤儿院的人认走了她的尸体。”言正藤说道。
　　“如果我们找出能证明死者最后的去向就是柳俊烈的家的证据的话，那我们就有权拘留他进行审问，还有他的公寓，我怀疑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至于杀人动机，我也很好奇。”
　　至于他，觉得对柳俊烈这个人进行更深一步得了解。

　　第 7 章

　　言正藤决定去趟柳家。
　　柳家别墅内，欧式的装潢风格，言正藤看了一圈四周，从这地理位置以及别墅内的装潢摆设来看，可以看出柳家的家底并不简单。他放下手中的茶，看着对面的女人说道，“柳夫人，这次冒昧打扰是想跟您咨询一些贵公子的事情。”
　　“不要紧，言警官，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我一定全力配合。烈儿他这几年跟我们走得不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对面的女人穿着一身旗袍，面容温婉，笑着说道，只是他似乎从这笑容中看出一些苦涩。
　　“冒昧问一下，柳先生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搬出去住的？”言正藤从一旁的公文包拿出本子与笔。
　　“成人之后，他父亲送他的成人礼就是一套房子，不过他是个孝顺的孩子，虽然搬出去住了，每逢周末或者放假都会回来陪我出顿饭聊聊天。但是，三年前出了事故后就性情大变，这两年回来的次数很少。我跟他父亲以为他受了打击，所以一直不敢刺激他，只要人好好的就足够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她回道。
　　“那套房子，是柳先生现在住的颐和家园吗？”
　　“不是的，他现在住的地方是两年前自己租住的，我去看过他，环境不好，本来想着给他另外选个地方的，他不喜欢，也不搬回家里来住，唉——”
　　“柳夫人似乎跟贵公子的关系一般？是近几年才这样的？”他看了一眼对面满面愁容的人问道。
　　“是。烈儿从小跟他爸不亲近，但是对我很是孝顺的，每次出去游玩回来都会给我带礼物，后来大三那年出了事故，我陪他去国外就诊住了半年，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变了，也不跟我亲近了，也不喜欢我去他的住处找她。”
　　“您说的事故就是柳先生大三的时候的一场实验室爆破吧，可是据我的调查，他在美国修养了一年才回国的。”
　　“是这样的，他在美国待了一年，那场爆炸伤到了他的脸，国内整容技术一般，对于修复创伤这一块当时的医生给我们联系了美国那边的医院和医生，所以我陪他一起过去了，但是我半年后就回来了。”
　　“美国那边的就医资料您有留底吗？还有您指的性情大变是哪方面的，除了与家人的关系变得不亲近，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比如说个人的习惯，脾气之类的。”
　　“医院的资料我有一份，其他的没有，个人的就医档案在他自己那里收着，我待会给您拿。他从小是个外向活泼的孩子，发生事故后就变得内向了，也不爱跟我们交流，其他的也没什么，只要人好好的，其实这些都是外在的。”
　　说完这些她突然问道，“对了言警官，是烈儿出了什么事了？我都还没有问您，他出了什么事情了？您这突然的拜访我一下子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抱歉，柳夫人。是这样的，我们最近在查一桩凶杀案，死者生前与柳先生是男女朋友关系。”
　　“凶杀案？烈儿他没事吧？不行我打个电话给他。”
　　“柳夫人，我们是例行的调查，您不要紧张。”
　　“哦哦，是这样子的啊，这孩子现在交了女朋友也不跟我们说，我们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也不跟家里说一下，唉——”
　　“您儿子高中的时候有过一个交往长达三年的女朋友，名叫许意，你认识吗？”言正藤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照片，看了看说道，“我认识的，烈儿给我看过她的照片，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他以前经常会跟我说这个女孩子的，大二后就说得少了，似乎是分手了。”
　　“好的，谢谢您柳夫人，不知方便跟你要一张柳先生出事故之前的照片吗？”言正藤问完了问题，站起来说道。
　　“这……可以的，您稍等，我把美国医院的资料给您一下。”
　　“麻烦您了，谢谢您的配合。”
　　言正藤回头看了柳家的大宅，送他出来的佣人这会已经回去了，他拿出手机，“小刀，帮我查一下柳正烈三年前在美国就医的资料。”
　　“啊言队，美国？这怎么查啊，我们没有那边的资源啊，不是国际案件，那边的警方也不会帮我们调查啊。”林虎这会刚到孤儿院，没想到队长竟然给了他这么重的任务。
　　“想办法！”话音刚落，耳边就是嘟嘟声，只能僵硬得挂上电话对着一旁的李美一阵哀嚎。
　　李美看了他一眼，管自己走进这座已经将近五十年历史的老旧孤儿院的大门。
　　这家孤儿院比较偏，建在海市与临市的交汇地带，再往东面方向驱车十几分钟就是另一个城市了，故两人到这边这会已经临近正午了。孤儿院的院长已经在这等候许久，看到李美主动得上前来打招呼。
　　“你好，是李警官吧，我是这个孤儿院的院长，我姓刘。”她事先接到过李美的电话。
　　这是一位年迈的妇人，有点驼背，即使才五十多岁，或许是过度的操劳让她显得比实际上的年龄更大一些。
　　“你好刘院长，很抱歉要耽误您一些时间了。”李美伸出右手，与她交握了一下，说道。
　　“没有关系的，我们这院里已经很少有生人来访了。”
　　林虎这会也进了这扇似乎已经年久失修的大门，他上前走到两人身边，直接得说道“你好，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四年前跳楼身亡的女学生许意生前的一些资料。”
　　院长一愣，“额……这位是？”她转头看向李美。
　　“哦，我们是同事，一起来的，刚刚他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会。”李美说道。
　　“好的。那两位跟我一起进来坐着聊吧。”
　　她似乎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坐下从桌上拿出一张照片，“许意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是我们院里的最懂事的那个孩子，后来长大独立了还经常拿钱给院里，本来我们这家孤儿院已经开不下去了。”
　　她把照片递给两人，那是一张合照，有不少人，看着应该都是院里的孤儿，“这是她高三毕业那会让人给我们院里的孩子们照的，后排左边第二个，就是她。”
　　林虎接过看了一眼，确实，照片上的人和李美调出的档案上的那张证件照是同一个人，抬起头看着她说道，“许意四年前跳楼身亡的死因您知道吗？
　　“这个我不清楚，她是个好孩子，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好端端得会想不开。后来我接到电话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不过因为院里实在离不开我，后来是小诺去给她办的后事。”提起这事刘院长似乎有点伤心。
　　“您是说，当时去认领尸体的人不是您，是您口中的这个小诺。”小美说道。
　　“是的，他们俩是亲姐弟，小时候一起被送到孤儿院的，感情很好。”
　　“那这个小诺现在在什么地方，在哪里读书或者就业您知道吗？
　　“不知道，发生那件事情时小诺还在读高三，后来就辍学了，跟我说要去北方打工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么多年也没有跟院里有联络，我想应该是不想回到这个伤心地吧。”
　　两人对视一眼，“那这个小诺的照片……”
　　“就是小意左边那个男孩子，两个人长得还挺像的对吧？他们感情一向很好。”刘院长指了指照片上许意左边的人说道。
　　“确实挺像的。”林虎看了看照片上连笑起来的嘴角弧度都差不多的人说了声。
　　“谢谢您的配合，我们走吧。”李美说道，“刘院长，这张照片我们可以带走吗？”
　　“这……\"刘院长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
　　林虎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杵了一下李美的胳膊，“哎呀不用带不用带，我拍照照片可以吗？院长。”
　　“可以可以。”
　　拍完照片后，两人跟刘院长告别往外头走去，走到门口处林虎顿了一顿，“院长，您这个孤儿院的经济状况是不是不好。”
　　“是啊，本来前几年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不过从三年前开始每年都会有一位好心人匿名捐款，所以才能一直撑到现在。”
　　“好的，谢谢您！”
　　“不客气。”
　　“你说，这个匿名捐钱的人是谁呢？”林虎回到驾驶座，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会不会是这个去北方打工的许诺？”
　　“有这个可能，不过你确定现在要关心这个？”李美看了他一眼。
　　“那关心什么，从刘院长的口中根本了解不到什么，这个许意自杀的原因她一点也不清楚，看来我们这回没有什么收获咯！”林虎耸了耸肩，发动汽车。
　　“我的意思是，言队让你查的美国那边的事情。”
　　“哎呦——”林虎哀嚎一声，“怎么查，难道让我飞到那个医院去啊。”
　　“可以让王贺试一下。”
　　他刚启动引擎，听到这句话脚突然一顿差点没熄火，“你的意思，让他黑到那个医院内部去查查有没有电子档案？”
　　李美挑了挑眉，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
　　“啊啊啊啊小美我最爱你了，我马上给王贺打电话！”王贺解开安全带就想给旁边的人一个熊抱。
　　“滚——”
　　不过还没等到林虎拿起手机，李美的手机倒是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是王贺。
　　一旁的林虎凑过去一看，“呦——几年的搭档倒不是白当的，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李美没说话，接起电话，没等林虎示意她让王贺帮帮忙她就已经挂上电话，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回警局，林珊的案件有进展了。”

　　第 8 章

　　黄想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他是临市人，几年前与妻子一块来海市打工，因为这边工资高，就业机会又多，但是夫妻两是地道的农村人，他没什么文化，找不到好活，一直在卖苦力。后来辗转到了一个出租车公司，当出租车司机一当就是八年。
　　前天晚上本来不是他夜班，但和他用一辆车的夜班同事临时请了个假，他也闲着没事就去替了个晚上。
　　他记得那天的夜色特别的黑，其他的也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十点多的时候他照以往的惯例去了常去的夜宵摊吃了碗面。这个夜宵摊在一片老旧楼房的拐角，这里是出了名的乱，但是能拉到的客倒是不少，吃完夜宵他开着车兜了没多久的圈就拉到了客。
　　是一个漂亮女人，但是他平日里见过形形□□的人多了也没多注意，让他记住这个女人的原因是因为非常凑巧，凌晨两点多，他又拉到了这个女人。
　　“你的意思是，两点多的时候，死者林珊坐了你的车从这个颐和家园回到了她的住处？”盘问他的是王贺。
　　他与叶凌上午去了一趟监控上显示的这辆出租车所属的出租车公司，找到了当时当班的出租车司机黄想，不过这时候的问话已经是在下午了，除了比较远赶不回来的李美和林虎，这时的会议室里除了这位出租车司机，还有三个人。
　　对于非嫌疑犯的例行盘查用不着审问室，本来两人也没想到能这么巧就扯到关键线索，打算就在出租车公司对其进行例行审问，谁知道这么一问还真问出事来，两人就通知了组里其他人员把人给带回警局来了。
　　黄想这会正紧张着呢，平日里他就一老实巴交的老百姓，这进警局还是第一回，“这……警察同志，我……我这下午还要上工呢。”
　　“你别紧张，只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好了。不过为什么这时间你都记得这么清楚。”王贺给他倒了杯水，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言正藤。
　　言正藤走到会议室前的幻灯片旁，点点头没说话。
　　“因为我每天都固定的时间点吃夜宵的，吃完夜宵没多久我就拉到这小姐了，至于后来是还不到一个多小时我就下班了，当然关注这时间了啊，盼着回家睡觉呢。”他笑呵呵得说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言正藤问道，“你说你是凌晨两点多送的死者回到这片住宅区，同样也是停在你接到她的这个路口么？据我们调取的监控录像，后来的时间里都没有捕捉到你这辆出租车的影像。”
　　“回去的时候我不是从这个路口进的，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毕竟这条路更近一点，但是乘客要求从西边的那条小巷子进去，我本来还不乐意呢，他还大方的很，给我加了不少钱，所以我从上一个路口就绕过去了。”
　　一旁的王贺与叶凌对视一眼，难道说这林珊是回自己的住处了才发生的事故？
　　“你是说，是死者特意要求你绕原路送她回去的？”
　　黄想摇摇头，“不是她，是另一个男人。他们上车的时候我就认出来这个小姐了，但是没有多注意。”
　　“另一个男人？”王贺诧异得问道。
　　“是的啊，我吃完夜宵大概十点半后吧，载了这位小姐去的颐和家园，后来两点多那会我刚载了一位乘客从这个小区附近下车。嘿就这么巧又载上了她，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抱着她上来的。这位小姐一直没说话，看着像是昏睡过去了的样子，其他的我就没多在意了。”
　　言正藤的眼神犀利得看着他，“为什么，你用昏睡来形容？而不是喝醉之类的？”
　　“肯定不是喝醉了。我开了这么久的车拉过的客人不计其数，喝醉的我见多了，那些酒品不好胡言乱语的不说，就算是一个人酒品再好，他喝醉了这人就是不一样的，有酒气，呼吸重，还有通常喝醉了的人就算是呼呼大睡个个都是面色红润的。这小姐可不一样，她安静得很，还有那脸色惨白得啊，跟瓷娃娃似得，我本来想多看两眼，可旁边守着的男人的眼神吓人的很，我就没敢多问。”黄想似乎回忆了会，然后斩钉截铁得说道。
　　王贺走上前去，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他吗？”
　　“对对就是他！”他指着照片。
　　“言队？”王贺收起照片，转头看了看没说话的言正藤。
　　“出警，抓人！”
　　“是！”
　　几人找到柳俊烈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同样的西装革履，似乎早已料到他们的到来。
　　“比我预料的时间还早了一点！”他抬起左腕看了看表。
　　“你似乎并不诧异我们的到来。”今天是工作日，照理说，他此刻不应该在家里，而是在上班才对，所以几人在他就职的公司扑了个空，还以为柳正藤已经畏罪潜逃，却没想到竟然在家中等着他们。
　　不过，也在言正藤的意料之中。
　　“柳先生，我们怀疑你是一宗凶杀案的嫌疑人，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他说道，然后转头对一旁的王贺说道，“封锁现场，让小刀他们带些人来对现场进行勘察。”
　　“是！”
　　柳正藤回过头，看了房间的方向一眼，然后跟着言正藤一行人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他轻声说道，“还差一个呐！”
　　审讯室，两个人，隔案对坐。
　　言正藤看着对面从进了警局一直没说话的人，“柳先生，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柳俊烈一笑，俯身往前，杵在桌子上，看着他道，“想知道言警官是如何这么快就查到这一步的呢，虽然我是留了些漏洞，不过现在，”他看了看表，“似乎连48小时还没到，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
　　言正藤右手食指点了点桌面，“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不应该啊。”
　　“你搭乘的出租车与林珊去你公寓搭乘的是同一辆。”
　　“啧——这么不凑巧，这个女人，平时不是都坐公交的吗？”他的语气似乎很懊恼，可是表情却与其一点也不符。
　　言正藤看了他一眼，“现在是你供认如何犯罪的时间。”
　　“我有承认我是凶手吗？我给你时间，找出证据，你找到的这个司机，充其量也只能指正我当晚确实与林珊见过面而已。其他的……”他耸了耸肩，背靠在座椅上看着他。
　　这时，言正藤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站起身来接听，是叶凌，通常情况下在审问嫌疑人的时候没有什么要紧事他们是不会打扰他的。
　　“言队，出事了。”
　　面无表情的挂上电话，转头看了一眼正靠在椅子上看着他的人，“你还有最后的24小时。”说完转身打算离开。
　　“言警官。”
　　柳俊烈用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怎么回事？”言正藤从审讯室走出来，一边拿出手机看着在外面守着的叶凌问道。
　　“陈妍妍死了，在手术台上，本来今天下午两点钟是她的换心手术，但是捐献者临时变卦逃跑了，当场死在手术台上。”他说道，“死者家属打算告心脏捐者。”
　　“等一下。”手机已经接通，他对着手机对面的人说道，“小刀，现场怎么样了。”
　　“找到了疑似凶器的刀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好像故意让我们看见一样，晚点带回局里做检验，待会还要对现场做血液痕迹鉴定。”
　　他想到刚刚审讯室里柳俊烈说的话没有回答，说道，“那你继续。”挂上电话，转身对一旁的人说，“他们去现场了？”
　　“是，李美已经和王贺去了现场了。需要去一趟陈家吗？”
　　“不需要，应该还在医院，捐献者逃跑是怎么回事。”
　　叶凌跟在他身后说道，“这个心脏捐献者年龄十六岁，还未成年。这是陈家这几年在海市找到的唯一一颗匹配的心脏。”
　　听到这言正藤脚步停顿下来，“未成年？有什么疾病吗？”不然的话一个身心健康的人不会好端端得去捐献心脏。
　　“不是的，王贺说好像是半个月前捐献者的哥哥出了交通事故，是过失方，需要赔偿一笔不小的赔偿金，不赔偿的话就要坐牢。陈家找到他们的时候，表示愿意出这笔钱。他们家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所以……”
　　他点了点头，“所以说，捐献者临时反悔也不奇怪了。”
　　言正藤往前走了两步，顿了顿，转身看向审讯室的方向，轻声说道，“你说，这个案子，跟他，有没有关系……”
　　声音几乎听不见，叶凌甚至觉得，他似乎在自言自语，而不是问自己。

　　第 9 章

　　他回到审问室的时候，柳俊烈正在发呆，双眼似乎没有焦距一般盯着几米外一片雪白的墙壁，他就这么在门前站着看了他许久，直到他突然从这样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惊讶得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又回到了他惯常挂在脸上的微笑，很绅士，也很疏离，“言警官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想起了你说的话。”他坐回柳俊烈对面的那张椅子上。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我记得上个案件，你似乎也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
　　那是上个女演员自杀案，在同样的地点，对面坐着同样的人，审问无果，他只能放了柳俊烈，这个男人在走出这间审问室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话。
　　“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雷同的两句话，应该也是一个意思，他看着对面的人，“柳先生，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柳正烈看着他，“言警官请说。”
　　“关于演员雷若的那个案件，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得进出那个房间的？”言正藤突得脸色一变，站起身来靠近他，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呵——”柳正烈嗤笑出声，“言警官这是认定是我杀的雷小姐？那你为什么放任我在外逍遥了这么久？”
　　言正藤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不过这次你错了，雷小姐确实是自杀的。而我，充其量只是个怂恿者而已，您应该无权判我怂恿罪吧？”
　　言正藤坐回椅子上，事实上他一直有这个猜测，这就是为什么他即使对柳正烈有所怀疑却没有紧抓着不放的原因。
　　一个半月前。
　　言正藤从跑步机上下来擦擦身上的汗准备去楼下逛逛提袋夜宵上来。他刚忙活完一个案件，近一个星期在休假，每天的日子就是睡觉吃饭锻炼，跑的最远的地就是楼下饭馆。
　　正换好衣服的功夫搁客厅上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就知道这夜宵估计是吃不上了，指不定连觉都睡不成了，是林虎。
　　“晚上九点整，淮南路上一路人报警亲眼目睹女演员雷若从诚大饭店楼上跳楼，当场死亡……”
　　他没有接手里不住响着的手机，看了看客厅电视机上的播报，估计就是这事了，拿起外套和钥匙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喂！”
　　“言队，出事了。”
　　“我知道，我现在正往现场赶过去，十五分钟。”
　　诚大饭店，九十年代是海市有名的一家酒店，集吃饭、娱乐、住宿为一体，那时候要是有谁能在这饭店吃上一顿饭住上一宿，那绝对都可以吹嘘上好几天。但是现在不行了，海市经济发展得迅速，娱乐餐饮产业更是一日比一日变得快，现在的诚大就是一空壳，内部装修不行，人员管理混乱，设施设备也落后，还偏偏不装修，所以已经慢慢落后了。
　　要说海市其他的五星级酒店不是一两家，平日要是有什么明星活动啥的绝对不会去诚大，所以这雷若在这个酒店跳楼身亡还是有点匪夷所思的。
　　“哎你们说会不会其实雷若是来这酒店幽会啊？前段时间不还到处传她的绯闻嘛？”说话的是林虎，在现场勘查的功夫嘴也不停歇着。
　　“你能不能积点口德啊？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人家都出这样的事了你还提这点破事。”林美瞥了他一眼。
　　“这个可不关男人不男人的事情啊，她这个当红小花旦的绯闻哪个不知道啊，我昨天还听二队的小龙他们在那里八卦呢，再说了她一个女孩子这么不自爱还不让说了吗？”林虎躲了躲她犀利的眼刀，嘟嘟囔囔道。
　　王贺在一旁专心得看房门后的锁呢，被这两人吵的不行，“你们安静一点啊，再吵吵我估计言队要发飙了，他这还好好的在休假呢就被拉来了，心情肯定不咋样。”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没说话的言正藤，果然见他一脸面无表情得面对着他们，忙各自转身认真干活。
　　言正藤正在看死者坠楼的那扇窗户，这个房间是顶楼21楼的总统套房，虽然房间装修一般，但格局陈列都还行，房内的物品摆放皆整整齐齐没有打斗争执过的痕迹。
　　他探头看了看窗户外面，高楼，没有可踩踏的窗台，距离左边房间的窗户的距离不下两米，也不可能有其他人能从窗户外进来再逃走。
　　所以假如这是一启凶杀案，那死者跟凶手一定是认识的，他不止知道死者在这个房间，而且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在死者不注意的情况下把她堆到这个窗外去，但是他是怎么做到把死者推下楼后又安然无恙的离开的呢？
　　他观察完四周的转身对在屋内各个角落勘察是否有可疑痕迹的四人道，“差不多了就把死者的私人物品带回去，王贺你回去查一下死者生前跟谁联系过。”
　　“是！”
　　海市警局会议室。
　　李美放出一段幻灯片，“死者雷若，现下人气正热的当红小花旦，大二下学期开始接戏，演技一般，但是资源不少，曝光度也够，所以认识她的人还算多，近两年更是拍了几部黄金时段的电视剧，所以事业是如日中天。但是一个多星期前有网友在微博上曝光了一系列艳照门，里面的女主角们就有她。后来她就像是被人盯上了一样不断被曝出跟各路的投资商、导演的陪 同事件，并且还有各种各样不雅照片流出。这段时间她就没有出席任何活动也没有辟谣或者发任何声明，本来这会子热度也应该下来了，没想到出了这事。”
　　“哎小美你速度够快啊，这才多久，PPT都做出来啦。”林虎根本都没听进去，想到自己每次上台陈述的时候只有几张资料照片的心里一阵别扭。
　　“都网上找的图片，还有你能闭上你那臭嘴巴嘛！再叫我小美试试！”李美翻了他一白眼，从上面走到位置上顺便给了林虎一个暴栗。
　　“所以说，她这个自杀其实也是有可能的，本来正是事业的高峰期，偏偏被爆出这种事情，以后估计再也翻不了身了，所以一时想不开就跳楼了。”王贺看了眼他俩，转头对言正藤说道。
　　“不过我查她这通话记录有查出来点问题。通讯录里有一个L先生，与死者雷若联系得比较频繁，而且还约了今天晚上十点在诚大饭店2188房，就是案发的房间见面，短信是L先生发的，说明他约的死者见面。”
　　“这个L先生是谁?”
　　“不知道，主要他们两约的时间是十点钟，可是死者九点就跳楼身亡了，还没到这个L先生露面的时候，而且这新闻放的，估计他是绝对不会再去赴约，以免沾上这腥。”
　　叶凌拿过王贺摆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但是他们约了见面，死者来了这个地方说明她是想赴约想跟这个L见面的，为什么会好端端自杀？如果这个L先生跟她有什么仇恨，她要去冤枉人家的话也应该是人走了之后再跳楼而不是没见面之前。”
　　“这就是我奇怪的点，一直没有弄明白。”
　　言正藤拿过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这之间两个人也没有过通话的往来。”
　　“没有，不过近半个月来这两个人来往的很频繁，我看他们这短信往来，经常在这个房间约会。”
　　“房间一切都是密闭的，也没有斗争过的痕迹，自杀无疑了。”林虎刚说完这话又挨了隔壁位置上的李美一个暴栗。
　　“你确定你已经从警校毕业了？”
　　“我……废话！”林虎大声喝道，“那你们说你有什么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潜到这个房间再把人推窗外去再又一个人离开房间还不被发现。”
　　“如果我是这个饭店的员工的话。”言正藤站起身来看着他说道。
　　“什……什么？”
　　“如果我是这个饭店的员工，我手上有这个房间的房卡，当然可以自由出入这个房间，假如我是死者非常熟悉的人，还可以让死者对我没有防备。从两人短信息的往来来看，这半个月来，两人不止一次在这个酒店偷偷见面，可以说非常的频繁，说明两人对酒店都有一定的熟知度，而。假如说这条短信是一个幌子，在不到十点的时候，L先生冒充酒店员工来到了这个房间，而他对死者又非常的熟悉，知道其一定会提早到达这个酒店，所以他先一步在房间等死者，行凶后再一个人趁乱离开，完全是可行的。”
　　李美问道，“那监控呢？”
　　“监控？那里是死角啊！刚好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门前根本照不到！我还差点跟他们酒店监控室的大爷吵起来呢，结果发现还真的没有一个摄像头照的到角落，他们这酒店建起来有些年头了，这些漏洞都没更正过来，所有楼层，四个角的房间，全照不到。”林虎前面听言正藤的话都要听入神了，这会听李美的问话才回过神了，“我觉得这雷若肯定就故意找这地呢，怕落下把柄来。”
　　“躲监控有什么用啊，躲人才是正经事呢，小心翼翼成这样还不是被拍下那么多的照片。”
　　“好了，话题走远了。”言正藤敲了敲桌面，“王贺你查一下这个L先生是谁，他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

　　第 10 章

　　言正藤很久没有说话，看着这个与半个月前坐在这个地方一般神情自若的男人。
　　半晌，“陈妍妍的死应该跟你也有关系吧？”
　　“呵——我很佩服言警官。”柳俊藤一点也不意外得说道，“不，应该说我很佩服言警官你的洞察力，不过归根到底，证据呢？”
　　他摘下眼镜，直直盯着他，“警官抓人应该要讲究证据吧？你们现在连一个案件的都没有查出来，说实话，我有点失望呢。”
　　“原因是什么？为了许意？你高中的女朋友？不，应该说高中以及大学两年的女朋友？因为她的死亡就是陈妍妍等三人造成的，所以你是在为了死去的女友报仇？”
　　言正藤没有接他的话，看着这双锐利又有神的眼睛，反问道。
　　“哼——”对面的人似乎被触到怒处，冷笑一声，“我想我可以拒绝回答您与案件无关的提问。”然后闭上眼睛，。
　　言正藤没有继续追问，他已经明了了，站起身来，看了看拒绝与他交流的男人，没有说话，走出审讯室。
　　李美与王贺已经从医院回来，两人在梳理陈妍妍的案件。林虎此时正等在审讯室门口，看他来上前道，“言队。”
　　“结果？”
　　“柳俊烈在颐和家园的住宅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我们对他的住处做了血液侦查，并没有发现任何地方有血液洗刷过的痕迹，而且，疑似凶器的刀片也一样。”他有点失望，以为这下应该就能把柳俊烈这个家伙缉拿归案，谁想到。
　　言正藤揉了揉眉心，这个柳俊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棘手。
　　“叫上他们几个，会议室。”
　　言正藤看了眼刚进来的几人，似乎都有点垂头丧气，“说说今天的陈妍妍事件。”
　　“是！”
　　“下午两点十分王贺接到陈妍妍的父母报案，董小桃，也就是陈妍妍的心脏捐献者，在手术前五分钟，一点五十五分在手术室的时候反悔给其女儿陈妍妍捐献心脏，当时两人在手术室外等着，没想到董小桃突然从手术室冲出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让她给逃出了医院。而陈妍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手术台上等待手术，当场心脏病突发。两人当时一慌张，也没顾得上逃走的董小桃，”李美合上资料说道，“我们已经派人去了一趟董小桃的老家，奇怪的是，其父母一改之前的说辞，拒不承认自己同意女儿去捐献这个心脏，董小桃也不认之前签署过的协议。”
　　“白纸黑字，他们有什么不认的。”林虎嚷道。
　　“董小桃还在读中学才16岁，未满16周岁，如果她的监护人不认可她签的这个字，其实是可以反悔的。”
　　一旁的王贺说道，“ 十周岁以上十六周岁以下的未成年人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可以进行与他的年龄、智力相适应的民事活动；其他民事活动由他的法定代理人代理，或者征得他的法定代理人的同意，捐献心脏这个手术她虽然签字了，但是要其父母的认可，现在在她的父母齐齐不认可女儿的这个签字。”
　　“既然他们前面让女儿去捐这个心脏是为了钱，而现在却突然改了，一定也是因为钱，李美，王贺你们两个去查一下他们儿子以及最近一段时间的经济情况。”
　　他转头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林虎，“之前让你查的柳俊烈的就医档案，怎么样了？”
　　“额……这个……”林虎楞了一秒钟，他好像把这件事忘记了，挠挠头偷偷瞄了斜对面的李美一眼。
　　李美翻了个白眼，然后捅了捅一旁的王贺，王贺早看到林虎的表情了，本来想拖延一下让这小子着急一会，没想到李美这么护着这小子，轻咳了一声，“我入侵过这家医院的档案库了，可是三年前，并没有查到柳俊烈的就医资料，就好像这个人根本没有在这个医院治疗过一样。”
　　“没有？”言正藤回忆了下柳夫人当时跟他说起这段的时候的神情，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除非她也对于柳俊烈的病情毫不知情？按她的口述，前半年的时间里确实是在医院陪着柳俊烈的……
　　“你们三个去一趟董小桃家，查陈妍妍这个案子，有必要的话董家这个儿子也可以带回来审问。”他看了看叶凌，对其使了个眼色。
　　“小刀跟我去一趟华和医院。”
　　“好！”
　　华和医院，三年前柳俊烈出事故后在国内治疗的医院。他打算去一趟，看看这个柳俊烈到底是藏着什么秘密.
　　到医院的时候，言正藤打算去找其三年前的主治医生询问一下其当时的病情以及治疗情况。没想到他们俩竟然会扑了个空。
　　林虎道，“这小护士怎么会说没有这个医师？言队，我们去问问护士长？”
　　言正藤也没有想到，“恩，去找个资历较深的医生或护士看看。”
　　“陈中明医生？他三年前就已经辞职了？”
　　林虎与言正藤对视一眼，看着眼前的护士长问道，“辞职？那他现在在哪个医院您知道吗？”
　　“听人说，好像辞职后就去了美国，全家移民了吧？”
　　又是美国？言正藤对着眼前的人拿出□□，“我想调取一下三年前的一位病人的就医资料，不知要找哪位？”
　　护士长一愣，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个刑警。她还以为他们是慕名而来找陈医生就医的病人，“额这个要找档案室的主任，我带你们去吧。”
　　“麻烦您了。”
　　管理档案室的主任年纪似乎挺大，带着一副眼镜，看到几人奇怪得道，“李护士长？你怎么跑这来了？这两位位是？”
　　“王主任，这两位是海市警局的警官，想跟你查些资料，”她走上前来去，跟坐在位置上的大爷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言正藤和林虎点点头，“那你们先聊，我还有工作先走一步。”
　　说完就往办公室外头走去。
　　言正藤看着她带上门后转身走到还在观察他们的老头前侧，“你好，我是海市警局刑警一队的言正藤。”
　　“我是刑警一队的林虎。”
　　这位王主任的头发已经花白，估摸着有六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白褂子，只是这个年纪竟然还没有退休。“你好。我这个旮旯角落平时还真没什么人来，请坐请坐。”说完站起身来往身后的资料室走去，似乎打算给他们去找两张椅子。
　　“不坐了王主任，我就是想跟你查一下三年前一位住院病人的资料。”
　　老头走了一半，停住问道，“这……这真不坐了？”
　　“不麻烦您了，三年前的病人档案你们医院应该有留底吧、”
　　“这别说三年前了，就是十几年前的也有啊，你要查谁的，我一定给你找出来。”老头笑道。
　　“三年前有一位大三的学生因为一场实验事故进入这所医院治疗，半个月后经主治医师的介绍转到了美国医院，而主治医师陈中明医生也是在三年前辞职去了美国。这个病人叫柳俊烈，不止您是否查得到。”
　　“你说柳俊烈？”
　　言正藤一愣，“您有印象？”
　　王主任一拍大腿，“当然了，老头我平日里没事干，唯一的乐趣就是看这些每天送过来病例案子了，他我印象可深了，这小子进来的时候都快死了，后来还下过两次病危通知，不止怎么生命力这么顽强，后来竟然硬是活过来了，稳定后第二天就转院了，听说什么美国整容修复得更好就连夜转出去了。”
　　他说着道，“你们要这资料的话，我去给翻找翻找。”
　　林虎大声说道，“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一把年纪也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回到警局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回来，言正藤拿出医院带回来的资料。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两次时间间隔不长的病危通知，住院半个月后柳俊烈的主治医生陈中明建议其转院，家属同意后就去了美国，而这个美国医院的住院到底存不存在，为什么会查询不到住院记录。
　　他拿出柳俊烈的所有个人资料，从头到尾仔细得从新梳理。
　　林虎在一旁说道，“这个柳俊烈一定有问题，为什么会查不到美国医院的资料呢，难道他根本没有在那个医院治疗，还有言队，你说这个王老头说他曾经被下过两次病危通知竟然都活过来了，啧啧啧——命这么硬啊！”
　　言正藤没有说话，他总感觉，这个迷雾似乎就要散开了。
　　抬头看着林虎说道，“他们都没回来？”
　　“没有，我刚刚接到叶凌的电话了，他好像追捕那个董力去了，就是董小桃的哥哥，他不知道哪里来的钱，上午就把之前欠的款全还清了，然后就跑外省去了。李美他们去董家的时候全都没人，听邻居说下午一家人就大包小包全出门了，这会两个人正在找董家父母和董小桃呢。”
　　他看了一眼手表，“柳俊烈的审讯时间什么时候到？”
　　“明天下午一点半，估计着今天肯定出不来结果了。”
　　等李美他们带回董家三人已经是第二天了，三人昨天下午就坐了火车往董父乡下母亲的家里赶去，两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赶了一晚上的车还在补眠。
　　王贺看着一脸怯怯的女孩问道，“董小桃，你为什么临时反悔？你知道这样害死了一条性命吗？”
　　她的母亲一把把她拉到身后，“警官啊，我家小桃也是一条性命啊！难道她就应该去死吗？”她是个地道的中年妇女，身上穿着普通的棉大袄，似乎是长期的劳作，她拉着女儿的手有些粗糙，关节粗大，这会正死死得攥着董小桃的衣服，脸上的神奇有点慌张，掩盖什么似得拉大着嗓门。
　　“可是她前面已经同意了愿意捐献，不，应该说把心脏卖给陈家。你们似乎也同意了？即使这是违法的行为。”一旁的李美玩味得说道。
　　“现在你又说你女儿的生命也是一条命了，既然如此就不应该为了钱，同意这样的事情啊！”
　　“我……我们没同意。”女人小声得说道。
　　“没有同意你女儿私自签署的协议吗？你看看这个签字，是她的吧？”王贺拿出那份医院拿来的承诺书。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丫头自己签字的，后来又太害怕了就跑回家了，跟我们说了这事后，我们怕陈家的找我们算账，才打算回我母亲的老家去的。你们能咋地，有本事把这丫头拿去偿命！”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董父开口道。
　　“老董！你说啥！”董母听到这话搥了他一拳。
　　“我们没有权利治你女儿的罪，但是有权治你儿子的。你儿子收了谁的钱，让你女儿逃跑的？他在上午就收到了这钱，却怂恿董小桃在手术前五分钟逃跑，从而害的陈妍妍心脏病突发当场死亡，这是谋杀罪，只要我们找到他，这个牢他必坐无疑！”说话的是言正藤，一晚上在办公室没睡的他这会脸色有点差，站在办公室口一脸阴沉得说道。
　　“你胡说！你不能抓我儿子，你有什么证据。”董母似乎有点慌了，连忙站起来，指着他吼道。
　　“证据？当然会有？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儿子收了钱？这会估计你儿子已经落网了吧！”
　　“不…… 不关我儿子的事，什么钱我们不知道，要抓你去抓那个人啊，抓我儿子干什么！他是被人骗的！警官，他真的是无辜的啊！”董母被他的话吓到了，有点语无论次，上前抓着言正藤的袖子说道。
　　“那个人？哪个人，给你们钱的人？”王贺看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董小桃一眼，“是那个人让你临时在手术室反悔的。”
　　董小桃摇了摇头，没说话。
　　“你们去查啊，你们不是很厉害嘛！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我儿子回家来说有人愿意给他钱，小桃不用去卖心脏了，至于是谁我们不知道，他也没有告诉我们！”董父走上前去把已经忍不住哭出声的董母拽走，“哭哭有什么好哭的，要不是你当初同意让小桃去卖心，至于有这种事情吗？”
　　“我同意的？你当我愿意？要不是你没本事，没有钱，我何必同意拿小桃来换力儿！你现在在怪我？”董母哭嚎得说道。
　　王贺和李美看了一眼吵闹的夫妻两和一直待在一旁怯懦得不出声的董小桃，没说话。
　　言正藤看了看表问道，“叶凌那边怎么说？”
　　王贺看了一眼还在吵的两人上前把他拉到门外，“说是跑到广州去了，估计追回来都要晚上了。”
　　他看着皱着眉不说话的言正藤，“言队，柳俊烈那边……时间差不多了。”
　　“放人吧。这边先这样，只能等叶凌那边的结果了，先去看看林虎的进展。”
　　言正藤在等，上午林虎说查到了三年前陈中明的银行账户有过一笔海外的入账记录，金额不小，时间点又非常的敏感，他估摸着应该跟柳俊烈脱不了关系。
　　审讯室门口，言正藤看着往外走去的人，“柳先生，我们会再见面的。”
　　柳俊杰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我相信！”他意味不明得一笑，转过身去轻声低喃，“而且，是马上！”

　　第 11 章

　　“言队，我联系到在美国的陈中明了！”言正藤正打算去找林虎，没想到刚进办公室这小子就扑上来吼道。
　　“怎么说。”
　　“不对，应该说我联系到他的妻子了。”林虎看着他说，“陈中明一年前就已经死了，我刚跟他妻子通完电话，她说他们三年前移民是为了去美国给陈中明修养身体，他一直身体不好，估计是当医生操劳的，后来赚够了钱就辞职去了美国，去年他就是心梗突发死的。”
　　言正藤问道，“那她知不知道陈中明三年前的那笔钱的来源。”
　　“我说了，她不知情，还问我什么钱，似乎这个陈中明根本没有跟她说，不过他给她留的遗产金额挺大的，按照他一个医生的薪资，存不了那么多钱，估计就是那笔海外银行的转账。”
　　“查一下那个银行账户。”
　　“我已经让王贺去查了，言队，都两点多了，要不我们叫上他们两个先去吃个饭，下午再查吧！”林虎这两天也忙得够呛，队里几个人到处跑来跑去，这案件全赶一块了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就像是被这个柳俊烈一直牵着走一样。
　　言正藤听到这话看了看手表才想起来他们几个午饭都还没吃，又看了一眼在位置上各自忙活的李美和王贺，“那先吃饭，下午跑一趟龙泽西地。”
　　“龙泽西地？”林虎一愣，“去那干嘛？那里都是高级住宅区。”
　　“刚刚跟柳俊烈见面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成年的时候父母送过一套房子给他，就在龙泽西地，如果他在颐和家园的住处不是案发处，有可能就是这里了，下午再跑一趟看看！”
　　“妈的原来这小子还有这招！好，下午我带人去一趟，顺便去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有多高级，来了这么久还没去那片参观过呢。”
　　言正藤道，“先去吃饭吧。”
　　接到柳俊烈的电话的时候言正藤几人正在常去的川菜馆埋头苦吃，林虎抬头看了一眼桌上言正藤响起的手机，“言队，是那个小子。”
　　言正藤没想到柳俊烈会给他打电话，诧异得接起来，“你好！”
　　“言警官，你说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他回道，“所以呢？”
　　“来一趟龙泽西地，稍微快一点啊，不然柳杰的命可就保不住了！”说完挂上电话。
　　林虎发誓，他认识言队两年的时间第一次见到他有这么恐怖的表情，“言……言队。发生什么……”他看着言正藤握着手机的左手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闭上了嘴巴。
　　“去龙泽西地。”
　　柳杰今天难得在家里没有出去应酬，接到柳俊烈的电话时他还有点诧异，这个儿子从小跟他不亲近，而且三年前事故后更是从没打过电话给他，这会竟然会联系他他有点奇怪。
　　“儿子？”
　　“爸，可以来一趟龙泽西地吗？一个人来，不要带上妈，我有话跟你说。”那边的柳俊烈说完就挂了。
　　“这小子！”说实话柳杰是有点高兴的，虽然在外生意场上场面话说得多，但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教育和亲近，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事实上也就比陌生人好一点。
　　直到被这个不亲近的儿子捆绑在书房的椅子上，用刀架着脖子的时候柳杰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有带妻子来这，对于女人他一向是不屑的，哪怕是这个相处了二十多年的贤内助，他也没有告诉她自己行踪的习惯。
　　“儿子，你疯了吗？”柳杰怒喝道，他看不到柳俊烈的脸，只能感觉到脖子上那冰凉的刀锋。
　　“是啊，有你这么一个父亲，谁能不疯呢你说！”柳俊烈笑道，把刀从他的脖子上拿下来，踱步到书桌对面的凳子上，坐下看着他。
　　柳杰动弹不得，不过感觉冰凉的触感的离去松了口气，“你什么意思？”
　　他看着对面的人说道，“不知道你记得不记得我高中的女朋友？哦你应该不记得吧，如果你知道她是你儿子的女朋友的话应该不会那么做才对,不过也不一定,万一你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呢.”他似乎有点恍惚,脸上的表情带着痛苦,低着头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什么女朋友？”
　　“那你记得许意么？”他听到问话抬起头来，紧紧盯着他道。
　　“什么许意，不认识，你到底怎么了？”柳杰晃了晃被捆绑着的身子。
　　“四年前的许意，你记得么？”他逼近了一步。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你爸爸啊！”
　　“爸爸？哪个爸爸每天不着家在外头玩女人，不管家里妻子痛苦与否？哪个爸爸会去搞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你知道你儿子我的痛苦么？”
　　柳杰停住了身子，诧异得问道，“你……你在说什么？”
　　“你连我说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我在说什么。”柳俊杰听着外面的动静，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把匕首从他的背后一点一点插进心脏处，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应该说，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柳杰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着身侧的这张摘下眼镜的脸。
　　柳俊烈抬起头，看着已经打开书房门举枪对着他的人，双手举起，“半个小时已经过了，言警官，你来晚了呢！”

　　我是许诺

　　许诺从小是聪明又漂亮的孩子，七岁跟着姐姐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他其实已经记事了。他知道他们的父亲是个杀人犯，他把他们的妈妈杀了，其实他看到了，就躲在爸妈房间的衣柜里。
　　他看到平日里对他们姐弟温声细语的妈妈被一刀一刀捅到没有呼吸，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的方向，眼眶里的泪花告诉着他：不要出来！
　　他没有出去。
　　许父是个赌徒，每天每夜泡在赌场里，没钱了就回来找许母要，不给就打，许家已经家徒四壁了。许诺看到母亲被杀死的那天她已经实在拿不出钱了，许意还在读书没有放学，因为家里穷到了应该是一年级的年纪的他依然没有被送到学校，而是每天在家里看着许意的旧书本。
　　许母是爱着姐弟俩的，又一次被许父拖到房间里打的那天，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把许诺藏在衣柜里，警告着他无论如何也不准出来。
　　许诺就是这么看着自己的妈妈被许父一刀刀捅死在房间的。
　　许父因杀人罪被行刑后两姐弟成了孤儿。
　　一开始还是有亲戚愿意给两口饭吃的，但是半大的孩子教育是一个大问题，谁也不愿意出这个头承担下两个拖油瓶的责任。
　　所以两姐弟被送到了孤儿院。
　　说实话，那是许诺最开心的日子，哪怕没有了母亲的温声细语和温暖的怀抱，哪怕这个孤儿院已经破旧得只能保证姐弟俩的温饱。
　　他这辈子最依赖的是许意，从小姐姐就疼他，哪怕家里只剩下一颗蛋，她也会偷偷把自己的那一半塞到他的嘴里，他的第一个字是许意教的，尽管那个时候 她自己的字也是扭扭捏捏虫爬一般。
　　十三岁以前，许诺一直是跟姐姐睡在一张床上的，尽管老院长并不同意，他做了几年的噩梦，梦里一直是许父那张狰狞的脸，他一直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只是夜里梦醒时分紧紧搂着许意的胳膊。
　　直到高中后的许意开始住校，他才慢慢开始真正的独立。他去许意的高中找过她，也知道她有一个男朋友，他是嫉妒他的，他心想，那个人叫柳俊烈，跟许意长得有几分相像。
　　这叫做夫妻相，热恋中的少女这样回答。他看着许意脸上的笑，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他能让她这么开心。
　　直到高三的时候他从院长那知道许意跳楼自杀的消息之前，这十二年来，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许意的尸体是他去认领的，警察当时询问他是否要检验尸体，他拒绝了，看着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还有惨不忍睹的□□。他紧紧握上拳头，他不相信她是自杀的！
　　他询问过许意有来往的同学，她们说她昨晚没有回寝，翻查过她的手机通话记录后他找到了柳俊烈。
　　分手？呵呵——他没想到这个往日让她笑得花儿一般开心的男人的嘴巴如此下三滥，他跟他狠狠打了一架，听到他对许意的污言秽语简直想杀了这个男人，但是不够，他要做的不仅仅是这些，他要找出那个罪魁祸首，让他们一个一个下地狱。
　　办完许意的后事后他就退学了，本来他就已经完成了学业，获得保送名额，他放弃了，这样太慢了，他要变强大，在短时间内。
　　他自学黑客技术和编程，看犯罪学的书和电影，学习任何让他在短时间内迅速成功的技能；那一年，他生活在这个城市的黑暗里。
　　一年后，他去了趟柳俊烈的学校，他似乎过的很惬意，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还有新女友。
　　他原本是打算就这么让他在这个世界消失的，直到半个月后他在许意的笔记本里发现了她的日记和遗书。
　　陈妍妍、雷若、林珊……原来还有这么多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找到快死的柳俊烈的主治医生，做了一场交易，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了。
　　在美国他浪费了半年时间，看着柳母与记忆中的妈妈逐渐重叠的面容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有一刻就想这么沉溺下去。但反复阅读许意被舍友欺凌，被三人骗到酒吧送到陌生男人的床上的字句让他清醒。
　　他收买了陈中明以及他的美国同学，就这么在这个医院躺了半年，后半年他开始计划他的复仇。
　　除了陈妍妍以外，雷若和林珊皆是在大二下学期许意事发后开始改变了生活节奏。
　　大一的林珊一直在接各种兼职，后来却开始像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一样开始停止了半工半读的日子。而雷若，却突然接到各个电视剧的角色，开始慢慢走上事业高峰。
　　他的第一步，就是接近这两个女人。
　　原本是不需要与这么恶心的女人周旋的，他没想到雷若还是一个有几分心思的女人。也对，一步一步靠着各个金主爬上来的女人怎么也有几分头脑。周旋了半个月，发现在这个女人这里实在找不出四年前的蛛丝马迹后，许诺打算让她去陪伴许意。
　　有点可惜，哪怕他那么得想亲手把刀子插进她的身体了。她确实不是他杀的，是网上的那些言论罢了，他只需要把她做的这些曝光，然后在相约的前一个小时轻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而已。她已经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了，再不主动去死等待她的也是世人的各种谩骂和巨额的违约金，而他这根稻草，仅仅只是容易断裂的稻草而已。
　　下一个是林珊，这是一个市井而又拜金的女人。她的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得记载在自己的本子上，哪怕是四年前那笔从天而降的转账。找到这个，一切就那么的简单了。
　　陈妍妍的计划是两天前就开始实施的，又一次证明了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金钱社会。
　　让许诺没有想到的是害死许意的罪魁祸首竟然会是柳家这两父子。多么相像的两个人啊，呵果然是父子，让你们来当这最后一个与第一个吧。
　　日记上的最后一页写道：柳俊烈，我死了你会后悔吗！
　　许意死亡的那天，是去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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